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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会证明,8月8日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突击搜查前总统特朗普的住所海湖庄园,会成为美国历史、美国政治、美国文化的一道分水岭。
在这道分水岭之后,美国引以为豪的历史、政治、文化,都将朝着一个不可知的境地滑落。
胆小鬼游戏已然开启,留给美国政客们的时间之窗正在关闭,剩下的将是一个密闭空间里,那没完没了的政治杀戮游戏。
根据美国联邦法院12日下午公布的搜查令和搜查物品清单,美国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特朗普涉嫌的三项联邦罪名:
一、违反《间谍法》
二、妨碍司法公正
三、非法处理政府文件
目前,有关联邦调查局究竟从特朗普住处搜到了什么证据的猜想甚嚣尘上,从机密文件到核机密再到国会山骚乱事件证据,不一而足。
不过有一点倒是高度一致,那就是无论是来自美国司法部内部的匿名人士,还是美国舆论场亲民主党声音,都在渲染,一旦特朗普被定罪,将面临监禁。
那么在美国,假设真要对一名卸任总统定罪并且监禁,美国的政治体系、司法体系、立法体系,接下来将要做出拿些动作,以及将会付出怎样的历史性代价?
以美国现行的司法制度进行严格考量,美国联邦调查局此次针对前总统的突击搜查,其本身合法性严重存疑。
这也是此事会在美国甫一曝光就掀起轩然大波,至今仍在深度发酵的最根本原因。
在任何一个正常国家,突击搜查前总统住所,都是一件极为复杂、极为敏感、极为考验司法效力的重大事件。
很不凑巧,此次突击搜查特朗普住所事件,从一开始就在各个层面构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
来历可疑的美国联邦调查局
先看担负搜查特朗普住所的司法单位,即美国联邦调查局。
美国联邦调查局在美国常被描述为打击危害美国联邦犯罪、支持法律的机构。按理,这样一个机构在美国本土和民间应该享有崇高威望。
然而,深扒联邦调查局的历史和现实,就会发现,美国人对联邦调查局的情绪非常复杂,总体观感并不好,起码是对其充满了疑虑。
联邦调查局在美国诞生的时间较短,年7月26日才创建,晚于美国诞生年。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美国的开过元勋们,在设计美国政治制度和机构时,压根就没打算设立这么一个奇葩的机构。
之所以奇葩,是因为联邦调查局的职能职责与美国警察的职责,一开始就高度重合。并且,这一机构的设立,最初只是因为一位总统的“个人好恶”。
年,时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以调查西部土地非法销售的名头,要求当时的司法部长组建一个完全由私人侦探组成的机构去调查。
放着遍布全美的警察不去调动,却要一帮鱼龙混杂的私人侦探去搞刑事调查。这种方式其实面临着一系列司法上的难题,例如:
新招募的那些私人侦探,是否具有执法权?如果有执法权,该援引哪部法律?又由哪个合法机构赋予这种执法权?
昨天还是街头叼着烟斗的私人侦探(严格说可算无业游民),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了美国司法部“公务员”,连公务员考试和背景审查都没有?
曾经毫无执法权的调查局
如此戏剧化的桥段要发生在一个国家,所以毫无悬念地引发了美国参众两院的集体反对。
那时美国的议员们智商还比较在线,并且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得相对比较广泛,所以他们对司法部提出:
——“我们国家已经有了警察,你们如果新建这个机构,肯定会演变成秘密警察那种性质!”
时任美国司法部长查尔斯·约瑟夫·波拿巴(CharlesJ.Bonaparte)是总统的好哥们,自然是赌咒发誓绝不会这样。
国会和司法部两边自然会不断地打嘴仗,最后因为总统的坚定支持和努力,国会最终被迫同意成立这么一个“非主流机构”,但是对其进行了近乎阉割的处置规定:
一、该机构不准配枪。
二、该机构无逮捕权。
这样的机构因为来历可疑,又先天不足,所以尴尬得连名字都不好取。就以“无名氏”的状态存在了一年多。
直到第二年的年,当时的司法部长查尔斯受够了以“那个啥”指代该机构的烦恼,给其取了一个看似很高大上实则很LOW的名字TheBureauofInvestigation。
啥意思呢?直译为——“调查局”。至于哪里的调查局,调查啥,一概不知。
没钱、没权、没编制,最初就四十几个人天天互相打鸡血,这个奇葩的机构看起来更像是玩笑。
就因为从里到外、连名字都显得像玩笑,于是不断地进行更名。
先是更名为theUSBureauofInvestigation——美国调查局。前面不是说了吗,国会山的议员们九年义务教育学得还凑合,就坚定地认为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机构哪能冠以“美国”头衔?坚决不行!
往后,这样的来回更名还上演过,但是都被PASS掉了。
后来,随着传奇人物埃德加·胡佛在后期几乎把持了整个美国政坛所有人的丑闻,所以国会山那些议员们类似于幼儿园抢小朋友棒棒糖、九年义务教育学历作假之类的丑事都在胡佛手中,胡佛再度修改这个机构名时,无人敢于反对,甚至还通过国会进行了合法加冕。
年7月1日,在其正式诞生27年后,才算正式有了一个国会批准认可的名称:
——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英文缩写FBI。
大忌:干“脏活”的FBI突袭卸任总统住所
当然,这个机构后来在美国的名声非常复杂,普通美国公民对其的感情更是复杂无比,但总体而言,没有哪个正常美国公民喜欢与FBI打交道,这一点和与对美国警察的态度不一样。
正因美国联邦调查局这曲折阴暗的历史过程,所以它是美国所有国家机构中,最喜欢搞文字游戏的机构,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态度。
例如,美国联邦调查局将自己的英文缩写FBI,解释成忠诚(Fidelity)、勇敢(Bravery)、正直(Integrity)。
事实上,经验表明,所有标榜自我忠诚、正直的团体,其实都有着难以言说的暗黑历史和现实,FBI显然是其集中代表。
从第一任局长胡佛开始,这个机构几乎包揽了美国国内所有的“脏活”,数任美国总统的非正常下台、甚至遇刺都据称都与FBI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FBI的态度,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态度非常具有代表性。
年5月2日胡佛被发现死于华盛顿家中的卧室地上。尼克松总统当天下午就在自己的日记上写道:
——“他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死了。幸运的是,他是在位的时候死的。如果他在之前被迫下台抑或主动辞职,他都很可能被人杀死。”
这样的一个来历不明、先天不足的组织,却在现在突袭卸任总统的住所进行大规模搜查,且至今拿不出所谓的“罪证”,这本身就会引发美国上上下下的巨大反弹。
换个角度,如果是美国警察去做这件事,可能都不会引发如此巨大的反弹。
这也解释了自搜查行动之后,联邦调查局立即承受了来自美国政界的猛烈抨击,也遭受了来自美国民间的激烈对抗,以至于整个美国基本没有什么第三方声音去声援美国联邦调查局。
鉴于美国联邦调查局有着长久的与美国总统对抗甚至下阴招的黑历史,这一次FBI针对特朗普的突袭搜查行动,的的确确是犯了美国政治大忌。
这也是为何FBI现任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Wray),在8月10日面对各界的压力时,也只能吓得瑟瑟发抖地称:
——“我相信你会明白,这(突击搜查特朗普住所)不是我可以谈论的。建议你们讲这样的问题提交给美国司法部。”
在日益重视“政治正确”的美国政坛,FBI局长克里斯托弗·雷这番话非常犯忌。因为他将最棘手的问题,抛给了他的上级机关美国司法部。
对这位可怜的局长而言,他现在领导的FBI早已不是胡佛局长所领导的FBI,他此举等于是将一把烈火烧向了美国司法部。
但这位局长,在签发下属搜查许可时,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最新的消息显示,他正在被共和党议员进行调查,以查明他多次使用政府飞机进行私人旅行的一些贪腐事件。
从理论上说,这位FBI局长进监狱的可能性,远高于一位卸任美国总统。
美国司法部长是美国总统的法律化身
克里斯托弗·雷一番自保性的话,将大火烧向了美国司法部。
但这个看起来高大上的部门,在美国的历史和司法体系中,其尴尬程度从某种意义上,一点不逊于美国联邦调查局。
与FBI的历史一样,美国司法部的真正创立也比较晚,迟至年6月22日美国国会才决定建立一个司法部,晚于美国诞生94年,也就是晚了近百年。
但在此之前,美国有一个名为总检察官(UnitedStatesAttorneyGeneral)的职务,代表的主要是美国政府和总统处理法律事务。
什么意思呢?
那就是在美国起诉美国政府的话,理论上是该由这位总检察官出庭应诉。
随着美国司法部后来成立,美国的总检察长和司法部长合二为一,成了一人身兼二职。
这也导致了美国司法部长虽然贵为内阁成员,但却是内阁中唯一不使用部长(Secretary)作最高行政长官名称的部门。
美国总检察长被认为是美国政府首席法律顾问,换句话说,是美国总统的首席法律顾问。也因此,美国总统有权随时随地解除司法部长/总检察长的职务。
说得再直白点,现任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MerrickGarland)上任由总统拜登提名、参院批准,拜登还能随时解雇他。
梅里克·加兰,基本可以理解为拜登的法律化身。
随时可能背黑锅的美国司法部长
按照以往惯例,美国司法部在个例的案件中会一直保持沉默。
但因搜查前总统住所这种事在美国实在是史无前例,因此美国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不得不在8月11日被迫站出来表态称:
——“受联邦法律、部门规则和道德义务的约束,不能提供有关此次搜查的更多信息”。
——“FBI的搜查令是经联邦法院授权的,符合政策、符合程序。”
熟悉美国司法体系的呱友可能会意识到,一位司法部长主动站出来自证自己的决策是合法的,这本身就非常可疑。
很明显,尽管司法部长守住了“政治正确”底线,没有直白地将火引导自己的老板拜登身上,但是他那敏感的身份还是深深地出卖了他。
因为梅里克·加兰的特殊和敏感身份,注定了他相当于是替代总统拜登做了一番“无罪声明”或者叫“合法声明”。
总统拜登其实深知此事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巨大法律反噬,因此在搜查特朗普住所第二天也就是8月9日,拜登就通过美国白宫新闻发言人卡琳·让-皮埃尔表示:
——“对于美国联邦调查局搜查特朗普海湖庄园一事,美国总统拜登没有收到相关简报,司法部门正在对此进行独立调查,白宫不会对正在进行的调查发表评论。”
8月14日,卡琳·让-皮埃尔在接受采访时再次强调:
——“白宫对美国联邦调查局突袭搜查前总统特朗普海湖庄园一事并不知情,也不了解司法部正在进行的调查情况。”
从表面看,拜登似乎是想将自己从这次史无前例的行动中给摘出去;但从深层说,这更像是拜登作为资深政客的老道手段。
作为向总统直接汇报的内阁成员,司法部长启动这种石破天惊的搜查,总统居然不知情,这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除非这位内阁成员打算搞政变。
在这种情况下,拜登反复强调自己不知情,并不是强调自己不干预司法公正,因为司法部本就不属于美国三权分立中的司法中立,只有法院才属于司法中立。
相反,拜登实质上是给将来一旦事态发展失控时,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即此事因自己毫不知情,所以一切责任均由司法部长承担。
一位司法部长的底牌或将以牺牲拜登为代价
截至目前,拜登仍旧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将与司法部长梅里克·加兰站在一起。
拜登这种姿态看似很老道,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作为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的精英,历任律师、检察官且多次担任州一级首席法官,梅里克·加兰在美国法律界有着极高的声望,就差一点成为了终身制的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这样一位70岁的美国资深法律巨臂,梅里克·加兰早已对美国的司法体系、官僚体系和运作体系有着无比深刻的认识。
即便是面临着来自民主党和白宫的压力,这样的资深法律巨臂,也不会对突袭搜查特朗普住所这样石破天惊的冒险性行动,不留任何法律退路和政治退路。
尤其是当拜登至今仍旧保持着与梅里克·加兰无比冷漠的距离时,后者更加不会束手待毙。
梅里克·加兰长期被视为“政治中间派”,各界对他的评价是“温和”、“谨慎”。作为总统的法律代言人,梅里克·加兰本身对于一位卸任总统,根本没有那种“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基础动因。
尤其是当梅里克·加兰发觉被顶头上司抛弃,又被政界、法律界围攻时,他的立场可能会面临随时转向。
作为研究了一辈子美国法律的专家级老者,梅里克·加兰绝不会不清楚,以判例法作为基石的美国法律体系中,要给一位前总统定罪究竟有多难。
一个殷鉴不远且强有力的例子,莫过于去年1月6日美国国会大规模暴乱事件。那种明显带有暴力政变的严重事件,都没能撼动特朗普分毫,甚至还让特朗普有底气启动一系列反诉拜登的司法程序,充分说明了要对特朗普这样的卸任总统定罪,究竟有多难。
梅里克·加兰如果没有后续的可能的退路,就根本不配呆在现有的这个重要位置上。
现在唯一的悬念是:
——梅里克·加兰的退路,会不会是以牺牲总统拜登为代价的底牌?
特朗普的阳谋:定罪之日就是其封神加冕之时
各位呱友扪心自问:相对于国会大规模暴乱事件,如今的所谓违反《间谍法》、妨碍司法公正、非法处理政府文件这种事,对特朗普有几分威胁度?
这也充分解释了特朗普在此事发生后那种乐观和激情。
《纽约邮报》证实,美国共和党议员吉姆·班克斯在事发第二天,就与特朗普见面并进行了3个小时的谈话。
吉姆·班克斯说:
——“在庄园被搜查后,特朗普看起来一点也不沮丧,反而是‘非常乐观、充满激情’。
——“特朗普已经下定决心参加年总统大选,公布决定只是时间问题。”
这更解释了为何FBI突袭搜查后,美国共和党知名党员、著名议员,都公开、扎堆前往海湖庄园去拜会特朗普并公开发表各种“挺特朗普言论”。
要知道,在一个自诩为法律治国的国家,美国政治精英们最擅长的事,就是第一时间和任何可能惹上官司的人或事,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但这一点在目前的特朗普身上,完全失效。
不仅如此,特朗普甚至就在被搜家后的第二天发布了一个近4分钟的视频。
这个视频可谓是一场特朗普粉丝总动员,他将现在的美国描述成一个正在衰落的国家,自己的铁杆粉丝则是“辛勤的爱国者”,将能拯救美国,且不会屈服、不会崩溃、不会投降。
如此简单的操作,立即让“内战”一词,成为了席卷全美各种社交媒体排行第一的热词。同时,针对FBI的死亡威胁也几何倍增,以至于真的有特朗普拥趸持枪扫射了FBI驻辛辛那提市的大楼并于FBI特工激战。
坦率而客观地说,对这样一位有着强大影响力的政治美国政治人物,定罪之日就是其封神加冕之时,而不是其身败名裂时刻。
一如历史上具有超级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一样,被判有罪恰是他们真正成为精神领袖的开端。
美国独立检察官制度有望再度登场
暂不论特朗普最终是否实现其封神加冕的阳谋,也暂不论是否可以真正成为某种精神领袖,单就目前他需要面对的司法程序,就或将再度引出美国已经废止的一个崭新法律名词:
——独立检察官制度。
稍微熟悉美国历史的呱友,提及独立检察官,可能第一时间想到“水门事件”中的独立检察官考克斯,此人最终成功迫使了尼克松的辞职。
不过那个时候,考克斯的职务还是叫做特别检察官。而那一次的特别检察官,显示了在任总统与司法的激烈对抗。
但实际上,美国的特别检察官始于年。那一年,第18任总统格兰特首次委任亨德森为特别检察官,调查涉及多位内阁官员的“威士忌酒帮税金贪污案”。
从年开始,美国诞生过29位专门调查总统和内阁舞弊案的特别检察官。
但“水门事件”的爆发,充分暴露了美国原有的检察官制度重大弊端,指望在行政体制内的检察官去监督调查现任总统,尼克松就以亲身经历证明了其内在悖论和危险。
于是,在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政府行为准则法》和《独立检察官法》,将这个特别检察官的职务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同时将特别检察官更名为“独立检察官”。
根据这两项法案,独立检察官须在国会要求下,由司法部长下令,在联邦法庭的监督之下,由一个三人以上委员会任命。
并且,独立检察官不受司法部长的干涉,一经上任就不受行政干预。担任独立检察官的人选须是民间的司法专家。
此外,独立检察官拥有近乎无穷的权力授权,可以随意调动所有美国司法力量参与调查。
《独立检察官法》诞生后,因为权力巨大,每五年就必须由国会重新审议。
《独立检察官法》曾于年和年修订,至年曾短暂地失效。
但年6月,美国国会通过了《独立检察官再授权法》并再度启用独立检察官。
直至年,因克林顿“白水门事件”中独立检察官的一系列争议行为,美国国会投票表决该法案不予延期,从而再次失效。
但考虑到目前拜登作为在任总统的一系列操作,正在不断冲击美国三权分立中的行政权范围底线,《独立检察官法》有望再度粉末登场。
拜登和民主党为了避嫌自保也将倾向于启用独立检察官制度
犀利呱之所以认为美国独立检察官制度有望再度登场,源于美国目前一系列的政治博弈和司法博弈。
依照《政府行为准则法》和《独立检察官法》,独立检察官有充分授权,可以对总统、副总统、各部部长、内阁成员、年薪3万美元以上的总统助理、司法部的高官、联邦调查局局长等官员,进行完全、彻底的调查,最终调查报告直接呈递给国会。
按理,特朗普作为总统已经卸任,并不属于官员或公务员。但此次针对特朗普的“抄家行动”是以非法处理政府文件、妨碍司法公正等为由,那么这就属于是对其在任总统期间的行为进行司法追溯。
按照美国司法体系的案例法规则,这种对前任总统的大规模刑事司法追溯行动,没有先例可循,那么就势必需要新建一套与之相适应的司法机构、司法制度与之配套。
美国没有名义上的检察院,尤其在联邦这一级,总检察长兼任司法部长,由总统提名,国会批准,这也决定了其基本属性可以归于美国三权分立中的行政权范畴。
以行政权范畴行事司法权,对一位卸任总统进行刑事调查,这在基本法理上就存在重大缺陷。这也是特朗普可以立即高呼这是一场“政治迫害”的根本原因,也是极具威慑力的回应。
正因如此,拜登直至现在,依旧抵死不承认对此事知情,甚至称完全不了解调查进度和进展。
因为拜登深知,作为行政权的最高官员,他万万不能陷入到干预司法的泥潭中去。
对一位前总统,在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就突袭“抄家”,这严格说已经违背了美国的基本法律精神,即有罪推定。FBI都是以涉及“国家安全”的权宜之计,才敢对海湖庄园进行搜查。
但后期要是试图将特朗普推上刑事法庭,则必须得有严密的调查过程。
这种调查过程,鉴于目前美国政治中党派高度对立的恶劣态势,继续由司法部主导调查过程,已经完全无法服众,至少完全不能让共和党服众。
那么,重新启用独立检察官制度,任用一个各方都认可的独立法律界人士,进行深入调查,才有可能继续推动这一影响无与伦比的司法进程。
但是,特别检察官制度当初之所以被叫停,就是因为其动摇了美国的三权分立的立国基石,已经被称之为美国第四权力部门。
因为依据宪法,包括刑事调查、起诉在内的执行权由以总统为首的行政部门行使,特别检察官完全不受总统控制,损害了总统的行政管理权。
这项制度只要存在,就会动摇乃至彻底打破美国三权分立立国基础,这种破坏性,远超一两次对政府高官的调查,也是美国宪政危机的直接导火索。
在美国党派极端对立到全美四处都在叫嚣“内战”的当下,三权分立基石但凡有一丝一毫动摇,都会引发多尼诺骨牌效应。
届时,倒下的将不再是特朗普或者拜登这种政客个体,而会是一座庞大的美利坚大厦。
无论是否启用独立检察官制度,对民主党与共和党这对缠斗多年的政党来说,都像充满诱惑的陷阱。
难以被定罪的特朗普
最后说一下特朗普真的被定罪的可能性,这对美国的司法体系来说,几乎是一个无解难题。
不说别的,光是FBI突袭搜查本身,就已经给未来可能的庭审,留下了巨大隐患。因为FBI的搜查有可能涉嫌程序违法。
这一点,特朗普在律师的指点下,一开始就在埋伏笔。
例如,特朗普几次表示,因为搜查时自己不在场,FBI可能会在搜查过程中进行“栽赃陷害”;
再例如,特朗普几次表示,FBI甚至搜查了妻子的衣柜;
又例如,特朗普表示,搜查的大量涉机密文件,均为“解密文件”。
诸位呱友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抵赖,事实上,特朗普的这些说法,未来一旦真的进入法庭质证,控方将面临一系列挑战。
一、控方需要证明法庭出示的所有材料,均来自于海湖庄园。
二、控方需要证明这些材料的获取,是完全程序合法。
三、控方需要证明这些材料真的危害国家安全。
熟悉美国历史的呱友,可以回忆一下当年轰动全美乃至全球的辛普森杀妻案。当年那位橄榄球巨星,几乎是在电视台的直播下杀妻,后来又被直播逃跑。
即便如此,辛普森还是因为由于警方在获取证据时程序有瑕疵,最后无罪释放。最后无罪释放时,法庭都无法认定辛普森无罪,而只是因“疑罪从无”原则释放。
在美国的司法体系中,有一个几乎苛刻的原则要求:
——陪审团在裁决无罪时不一定必须确信被告清白无辜,只要检方呈庭证据破绽较多,没达到“超越合理怀疑”的严格标准,尽管有很多迹象表明被告涉嫌犯罪,但陪审团仍然可以判决被告无罪。
稍微理智的呱友对照上述原则要求,就能知道,要想给特朗普定罪,究竟有多难。
基本上,只要整个搜查过程不是在特朗普亲自监督下进行,并且特朗普本人对每一样搜出的物品进行签名确认,那么这中间都有无数的破绽等着美国顶级律师天团去攻破。
而对特朗普来说,进行法律战,可能是他最为擅长的一项事业。这种擅长程度,从他以往的经历来看,甚至超过了他作为商人的擅长程度。
或许,不远的将来,就可以看到,拜登和民主党历史上最糟糕的行动,就是对特朗普进行了“抄家搜查”。
对美国这个历来以法治为傲的国家而言,这一次针对前总统的“抄家行动”,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以此为发端,全世界注定会看到美国越来越多的类似追溯前总统罪行的行动,在美利坚的国土上重演。
毕竟,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师鲁迪·朱利安尼(RudyGiuliani)日前警告称:
——“如果特朗普当选(下一届总统),他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查拜登的每一处住宅。”
胆小鬼游戏已然开启,留给美国政客们的时间之窗正在关闭,剩下的将是一个密闭空间里,那没完没了的政治杀戮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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