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和韩国其实转型的空间很小,甚至说微乎其微,而且内部还有一些利益的竞争,因为日本在sino与美国的对峙中明确选边站了,尤其是参与了QUAD组织了,这就已经不可挽回了,东南亚对于日本的兴趣也就下降了,韩国的重要性也就提升上来,因为韩国是第二个“日本”,就是和美国有盟友关系,可以兜底,同时还不直接与sino有冲突的那种,经济上还可以算相对发达。韩国是否会像日本那样直接加入QUAD尚不得知,但是概率也很大。不管韩国会不会加入这个体系,东南亚也几乎没得选了,只能选择韩国,同时很可能选择韩日捆绑保护,进而选择美国保护,这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事。东南亚总是希望找到一个中间平衡的点,但是他们不可能找得到,也就是说,他们所期望的那种脆弱的均势最终会被打破。
当然,他们也几乎不可能选择印度,一方面印度曾经在竞争中失败过,另一方面,两者在生产力上处于半斤八两的尴尬境地,印度希望获取的资源也是南洋所希望拿到的,虽然像马来西亚这样的经济体有趋近于韩国的倾向,但这仅仅是一种可能,一种无限趋近的状态,因为一个国家的经济能不能起飞,能不能在起飞后持续上升,最终达到发达,这些都需要两个标志性的进程,也就是生产社会化与资本社会化,南洋大多数国家都在为实现生产社会努力,而韩国则在为实现资本社会化挣扎,韩国的上一次产业升级和某岛一样,都是靠外力实现的,美国主动进行半导体行业的“产业转移”,推动了他们的商业资本积累,进而形成了一定的对模仿产业的投资储备,产业转移本身培育了一些配套的工业,这样既有了产业投资所需的资金,又有了产业投资的对象,所以他们才崛起的。不过严格的说,这种崛起或者“资本社会化”,具有不可持续性,因为这没有形成内生增长的机制,知识生产者-有研发需求的产业资本-乐于进行战略投资的资本市场(包含大金融资本与一般的股票或证券市场)的三角关系中资本市场一环并未形成。
日本恰恰就是在这个环节上出的问题,本来80年代日本已经基本形成了自己的资本社会化机制,但美国发动 、金融战,成功将日本的经济釜底抽薪,直接打回战前,生产社会化的机制核心——信心被摧垮,导致日本成了一个资本社会化的空壳。新加坡则本来就是一个商业资本经济体,不存在生产社会化所需的内生性信心增长模式,所以新加坡是绝对依靠世界体系生存的,不可能单独存续。因此不要看平时新加坡有多么注重“平衡”,到了真要选边站的时候还是会抱美国大腿的,不信你看一个弹丸之地,为什么要哪一个美*的樟宜海*基地呢?看起来没有选边站的,其实早已选边站了,只不过有的人不乐意承认罢了。其他经济体,有很多都希望模仿韩国模式,希望其他国家转移一些战略产业到本国来,进而把商业资本和仿拟生产建构出来,打造自己的“相对发达国家”梦想。
然而问题的症结也在于此,如果再出现更多的产业小强,那么美国的网就会撒得太大,不好“收网”的。太多这样的例子了,英国原先进行战略投资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日本,一个是意大利,而法国战略投资的对象是俄国,基本上都不是战略投资国本身好控制的。美国战略投资的最早对象是30年代的德国,后来战争扩大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最后牺牲了苏联万人才压下去;80年代的日本,美国也费了将近十年时间才压下去,而且纠集多国签署了广场协议,配合性的战略投资了某岛和南朝鲜,这些“成本”不可谓不大。而其他经济体,例如韩国日本,基本上把能投的都投了,再投就“不礼貌了”——剩下的半导体、汽车再转移也不会转移出去多少厉害的高技术含量的产品了,这样形成资本积累洼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也就难以生成内生性增长的初步或高级进阶的社会化进程了。
日本自己没有残存到战后的国际性金融财团,但在年之前,南洋国家还是很乐意用日元的,其实是日本的金融历史积淀不足,造成南洋这块牛排自愿躺在盘子上等着被他用刀叉切开,日本都没有能力去接。日本想要,但是日本没能力,日本和韩国之间也还存在着竞争,所以两者仍然是经济竞赛者而非经济伙伴。当然,韩国的积淀更差,和日本相差较多。本来在冷战后,日本也是希图像法德那样在本地区当经济老大的,和欧洲复兴开发银行一样,日本还开设了一家自己和干爹美国主导的亚洲开发银行,试图在亚洲大展拳脚。但日本有十分不利的地缘格局,阻碍了日本在亚洲内陆的经济扩张,但即便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日本也把自己的手努力伸向四方,甚至在中亚细亚的一些国家那里也有自己的痕迹,发放了规模不菲的金融贷款,比如在乌兹别克斯坦,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年,日本国际协力机构、亚洲开发银行等银团相继贷款给乌50亿美元,这还没有完全统计所有日资的投资。美国看起来少,实际上也不少,美国在很多年前就在哈萨克斯坦西部的田吉兹砸了多亿美元,而且在金融领域地位非凡,哈萨克斯坦年后出现的银行业危机,本质上就是哈银行利用国内外贷款息差赚取高额利润的风险运作的结果,当国际金融危机来临之时,资本流动性收紧,贷款催收,导致哈银行应付不暇,产生了一系列深刻的危机。正如某个人所说的那样,河床露出来了,才知道谁在裸泳。
这与欧洲的情况不同。日本登陆时,亚洲大陆的金融殖民地基本上都被美国独占了,而欧洲在苏联解体后几乎处于难得的战略真空,美国忙着宰割俄国,而欧洲则趁机大肆掠夺中东欧,使之成为自己的金融殖民地,日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因此,日本即便在某些产业革新方面甚至优于欧洲,但本身很难建立起稳定的金融殖民地,而汗国的能力也就更弱了,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韩国在中亚也有苦心孤诣的布局,但是总的来说在金融方面的影响力较弱,而且无论日元还是韩元,基本上都是美国的“代理货币”,不具有真正的战略自主与金融独立属性;欧元则有所不同,这是对英镑“赊销”美元的一种反应,也是欧洲以经济增长、工业生产资产担保对冲的结果,更是欧洲原有的金融体系残余仍然发挥作用的表现。日本没有独立性的金融财团,也没有进行过真正彻底的金融殖民,金融殖民更多的是服务于本国的经济危机困境的解决,所以落后性比较明显。欧洲也曾经实现过内生性的几轮产业升级,所以金融韧性较强,日本在这方面的力度不足,所以在金融博弈中的战略自主性较欧洲更差。
亚洲为什么更受瞩目?这和他们的外生资本供应在资本增长中的比重较高、处于增长动能的内生转换关键期有关。欧洲因为缺乏保证金融安全的因素,仅有一定的内生增长能力而无法真正彻底成为取代美国的新金融中心,因此亚洲的新经济体中的一个必然承担了这个“责任”。也正是因此,美国才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