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报道说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在商讨是否要提前赦免自己的子女、女婿和私人律师朱利安尼。
而另一方面的报道则不断地说“特朗普尚未认输”。
其实,特朗普在实质上已经认输,包括最近被伊朗谴责的伊核专家遇刺身亡事件,以及正在商讨的如何行使总统赦免权的举动,都说明,在实质上,特朗普已经认输。
所以,特朗普在谋求“后路”,包括行使总统赦免权赦免特朗普家族中的相关人员,也包括为下次当选做准备。
到此地步,特朗普走错了很多步,已经势难挽回。即便赦免,他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因为他要赦免的人中,有些其实不能被赦免。特朗普将如何做?谋求赦免自己吗?
毕竟,美国总统的赦免权并非万能的。
01昏招迭出,无力回天,特朗普“认输”的前因后果和实质表现
特朗普不认输只是态度上的。11月30日,美国当选总统拜登首次获得情报部门提交的“每日总统简报”(PDB)。虽然,这个获得简报的日子比往期总统晚了那么几天,但拜登还是拿到手了。
这其实已经说明特朗普知道大势已去。
因为这是美国总统入主白宫前的重要过渡程序之一,简报中包含仅限美国正副总统阅读的最高机密情报。也就在当天拜登式宣布提名前美联储主席珍妮特·耶伦为美国下一任财政部长。如果参议院批准此项任命,现年74岁的耶伦将成为美国首位女性财政部长。
特朗普原先的策略有这么几步。
第一步,向各个关键州发起“法律挑战”。
先通过法律诉讼手段,从特殊时期(疫情)可能发生的选票舞弊入手,重新计算选票。
但结果是,他寄予希望的几个州都让他失望了。大部分州直接驳回,而重新计算过选票的州,结果显示仍然是拜登胜。虽然选票数据与前一次有差别,可是结果依然没变。
但特朗普不承认这个“事实”,即便连美国司法部长巴尔表示没有证据表明年美国大选存在大规模舞弊现象。特朗普也不理会,特朗普的律师团队在一份声明中对巴尔的说法“不予理睬”。他们在声明中写道,“恕我直言,司法部没有展开任何调查。”
比较有趣的是,根据CNN的报道,司法部长巴尔在特朗普任期内一直“坚定支持”特朗普,如今突然倒戈。
说明特朗普方面已经离心离德,败局无法挽回。
第二步,向美国最高法院提起诉讼,进行裁决。
但这一步连特朗普自己都没把握,估计他自己都不去奢求这个。
因为美国最高法院的一般不干涉总统选举、行政事宜。这些大法官坚持的四项原则是中国道家的那种“无为”。
美国最著名的开明派大法官路易斯·布兰代斯(——年在任)有一句名言:
“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无所作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最高法院的权重,所谓“秤砣虽小压千斤”嘛。美国最高法院人少,机构很轻,权力很少,但权很重。大法官们也很少在报纸上抛头露面,静静地看戏。
美国最高法院的权力也很少去使用。每年上万件案子到他们那里,但大法官们也就能拒则拒,处理那么几百件而已。
他们奉行的原则是,“不告诉不受理”,告诉了,也未必受理。
一般情况下,只要大法官接受了一个案子,即便没审,在美国都算大事儿。
这就叫“以小权大,以静制动”。除了司法问题,其他的任何事情,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都不管,即便天塌下来,总统闹翻天,他们也不会管的。
特朗普想让大法官受理自己的诉讼,几乎没有可能。他没有自己任命的大法官,奥巴马在任时倒是任命过,但美国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人虽然少,但都挺不错,“恩将仇报”的事情他们做了很多,因为他们一般只忠于宪法。
美国最高法院唯一一次“干涉”大选结果,是年的时候,共和党候选人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戈尔相持不下。决定他们的政治前途的仅仅是佛罗里达州的几百张选票,由此引发了长达36天的“世纪司法大战”。
这跟如今特朗普和拜登的情况也会相差无几。戈尔当时就是不服气,他跟特朗普一样,觉得佛罗里达州的选票有问题,而后起诉到州法院,要求重新验票。
布什也不甘示弱,直接起诉到美国最高法院。
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受理了此案。
而后是9位最高法院大法官投票,以5比4的结果,判了布什获胜。
一锤定音!而实际的情况是,戈尔的普选选票要比布什多出53万张。即便是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投票,也仅仅是一票之差。
所以,特朗普这一步几乎无法走出去。而且美国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调查,结果是,唐纳德·特朗普是有记录以来最不受欢迎的总统,他的平均支持率仅为40%(有记录以来美国总统支持率的平均值为53%),他最受欢迎时的支持率也仅为49%。
那么,特朗普只能走剩下来的步子。
第三步,舆论上不认输,制造舆论,带领自己的支持者呼吁所谓“民主”。
目前特朗普的竞选团队正在请求特朗普的支持者为法律诉讼捐款,据一些消息透露,自大选日以来特朗普竞选团队已经筹集了1.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17亿元)。
特朗普呼吁支持者为“重新计票”捐款。特朗普近日在筹款委员会向支持者发送的邮件中称“重新计票的结果都是假的,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帮助”,现任副总统彭斯也在邮件中写道,“我们的民主和自由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向你们发出紧急请求。”
但这些路数,基本上都是一种最后的挣扎了,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美国最终还是选票结果说了算,不然的话,谁都不服,谁都去煽动闹事,那还不乱套了?
基于此,特朗普才有了使用总统赦免权,赦免自己家族和亲信的想法。
但,这也不是容易做到的。
02赦免权的历史,特朗普能顺利赦免自己的子女吗?还能赦免谁?
国家元首的赦免权,也叫特赦,一般指以行政权免除罪犯全部或部分的服刑。其实每个国家都有。
中国的古代就有,宋代以前广泛存在特赦,所谓“八议”之同罪异罚。
近代的特赦权,学者们大都认为是始于19世纪的英国君主,在司法独立以及国会扩权的时代,是少数专属于君主的特权之一。
当然,不同的国家里,不同的人或组织有下达特赦令的权利,比如国家元首或者议会。定义和理解也不尽相同。
比如德国,对个人和对一群人的特赦令有不同的称呼和定义。
有些国家,特赦令虽然免除被特赦的人的服刑期或服刑的重度,但它并不表示该人已经无罪了。
比如中国,会对过去当权者或其助手的特赦令,过去的政府及其政治在一种新的体系下被视为非法,但为了保持国家的稳定和团结,特赦过去政府及其雇员的罪行。
比如阿富汗、伊拉克等,甚至对恐怖组织成员施加的特赦令,这是为了获得和平。
另外的情况下,就是在一些特别的庆祝活动中,比如国庆、战胜纪念日等时期会有特赦令。
但美国总统的特赦令比较特殊。因为美国是典型的总统制国家,但她也是联邦制。美国总统是国家元首、联邦政府首脑兼三军司令。权力很大。有两项很重的权力,否定立法权和赦免权。
但这两个权力实际上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对于特朗普来说,他也受这个限制。
首先,美国总统的赦免权并非在任何时候都有用。
美国总统只是在联邦政府,也就是美国的最高政府——国家政府——里是说一不二的。
但在各州,未必有用。
美国总统可以对任何被判破坏联邦法律的人(遭弹劾者除外)作完全或有条件的赦免。但如该罪名为州法所定,其赦免权属于该州州长。
也就是说,美国总统拥有对联邦罪名的赦免权。
那么这个赦免权是有限制的。一般也没有人用,美国历任总统们将赦免权视为一种表现“仁慈”和“为公共利益”服务的方式。
而且,通常赦免的都是已被起诉的。
最重要的是,总统赦免权只适用于“联邦罪行”。也就是国家犯罪。其他的罪可就难说了。因为美国的各州大都有自己的法律,有些罪在联邦政府这里虽然成立,但在某些州未必成立。
这其实也就是为什么民主党要清算特朗普的人给特朗普定“叛国罪”的原因之一。
其次,在此基础上,特朗普能赦免的人不多。
特朗普的大儿子小唐纳德是可以被赦免的,因为小唐纳德主要受影响的是“通俄门”事件。
通俄门从特朗普一上任就缠绕长达三年,民主党和一些学者认为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以扶植特朗普上台,两者间有不为外界知道的黑箱交易存在。
此事件走向信者恒信的阶段,但特朗普政府为了摆脱此一嫌疑有时政策走向受到干扰,蓄意敌视俄罗斯,但有时又被爆出有亲俄的一些私下政策行为,通俄门随着司法调查后“查无实据总统本人涉入”的这一结论而逐渐淡化,但信者恒信现象并无消失,而是成为美国民众一个心理的长期疑问谜案而存在下去。
特朗普下台,很有可能被调查此事件。
这就属于“联邦罪行”,特朗普可以赦免自己的大儿子此罪,以后都不会受牵连。
特朗普的女儿女婿,未必能被赦免。
虽然,库什纳则曾向联邦当局提供了与外国人联系的虚假信息,但特朗普仍给予了他安全许可。
这个如果确定,是联邦罪行,可以赦免。
但曼哈顿地区检察官正调查伊万卡与特朗普集团逃税嫌疑的关联。这就不属于联邦罪行了,未必能赦免。要看所在州的法律如何规定。
但实际上,赦免家人,在美国一般不会再做调查。这个方法美国人是统一的,以前的克林顿总统就曾赦免过他的哥哥罗杰·克林顿,那小子只不过是藏了可卡因。
至于他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可以被赦免,因为他目前受指控的罪名都跟联邦罪行有关。
最后,特朗不能赦免自己和他的助手迈克尔·科恩(MichaelCohen)。
迈克尔·科恩(MichaelCohen)是特朗普长期以来的助手,他目前正在受曼哈顿地区检察官正在进行的刑事调查的影响。
这不属于联邦罪行。特朗普赦免不了。
特朗普更不能赦免自己。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美国总统尝试过这种方法。因为美国法律的基本原则是——“没有人可以在自己的案件中担任法官”。
也就是说,如果总统要赦免自己,那么,首先他得不是总统。
除非特殊情况,美国人还是比较遵从宪法和传统的。比如《联邦宪法》起草之时,很多人赞同由总统单独行使权力可否决国会立法。但除了特殊时期本杰明·富兰克林使用过次,麦迪逊和林肯用过7次之外,没人用过。
无例可循的事情,特朗普目前还无法改变。
要赦免自己,特朗普能学习的是尼克松。但这需要一个好助手。先辞职,让自己不是总统。然后副总统上任,以总统的名义赦免特朗普,特朗普再复职。
尼克松水门事件,因为美国宪法中规定可以让“无行为能力”的总统下台。什么叫“无行为能力”?比如总统被人挟持,就不再具有行为能力。当然,这需要特定情况下的大部分政府官员签名同意才行。
尼克松处理的很好,他以此方法辞职。然后副总统杰拉尔德·福特(GeraldFord)上台,他立即赦免了尼克松在任期间已犯下或者可能犯下的任何联邦罪行。
尼克松有个好帮手。
特朗普的副总统迈克·彭斯会这样吗?美国一些政治学家认为就算特朗普这样做,迈克·彭斯不会学尼克松的副总统福特那样做。
至于拜登是否对特朗普表示“仁慈”,那得看拜登的心情。不过拜登此前表示,“起诉前总统是件很不寻常的事,这对民主不利”。特朗普或许没事儿。
总之,美国总统的赦免权也不是万能的。如果那些“联邦罪行”子虚乌有,甚至是政敌诬陷,赦免也就赦免了。但其他的“罪行”,如果成真,那只能说明美国政府的人,包括总统在内,其身不正。
一句话,自己无暇,用得着赦免?美国政府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特朗普的一切实质行为都在证明了他认输了。而谋求赦免特朗普家族和亲信,也受到了很多限制。特朗普自己,也无法跳出怪圈,美国总统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照样也要受到制度和传统的影响限制。
今年的圣诞节应该是特朗普在白宫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白宫的圣诞树已经装好了,并且很温馨地在向医护人员致敬。特朗普好好过节算了,别折腾了。
白宫圣诞装饰白宫圣诞装饰,圣诞树上装饰了向医护人员致敬的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