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地球转动,罕见体量的量化宽松,益处却并没有按照经纬度匀速均等分出。
自去年始,各国频繁公布的数据无一不预示着经济前景的起伏衰进,年的老数据作为基底,穿插其中。各项数据对比下,相似的经济恢复路径得以显现,然而,12年经济急速发展下来,是资本的累增,更是财富的倾轧。
带着动态视角,世界银行(WorldBank)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不断修正对全球经济增长的预测,可即便总体前景持续乐观,聚焦于个人或国家/地区,情况则不然。
皮尤研究中心(PewResearchCenter)此前调查显示,年全球中产阶级人数较新冠肺炎病毒疫情爆发前的预测值少了万人,与此同时,由于经济衰退,全球贫困人口增加了1.31亿。美国却逆了潮流,根据美联储近期数据,年美国家庭总财富增加13.5万亿美元,为30年来最大增幅。
美国家庭财富增幅30年来最大
地球仪经济中心之一的美国,此时的情况却并不能代表全世界。
疫情也曾一度使美国陷入了经济衰退。然而,“吊诡”的是,美国家庭在期间获得了惊人的财富增长,不少美国居民非但没变穷,反而因此获利不少。美联储数据显示,去年美国家庭总财富增加了13.5万亿美元,为30年来最大的增幅。而时光回至年,美国家庭财富共计损失8万亿美元。
但增长的收入并不会平等分配,大部分收益流向了美国国内极为富有的群体,20%的最高收入者增加了9.84万亿美元的财富。形成对比的是,仅有五分之一的最为贫困家庭增加了亿美元,剩余五分之四则境况不佳。
超70%的家庭财富增长流入顶尖25%的高收入者,约三分之一的财富增长流向收入最高的1%群体。福布斯数据显示,包括马斯克、贝佐斯与扎克伯格在内的15位亿万富翁从去年3月开始的一年内,财富累积增加了亿美元,马斯克的个人财富更是同期上飙%。而同期,近万美国居民失去了工作。
更为严肃的是,处于低工资水准的工作机会正在蒸发。哈佛大学(HarvardUniversity)研究机构OpportunityInsights的数据揭示,截至年4月,薪酬超过6万美元的工作岗位较年1月的水平增长了约2%,薪酬低于2.7万美元的工作岗位减少了近24%。
万幸中的万幸,在低收入者的世界里,并不全是坏消息,经济发展齿轮缓慢启动,或终将回归与超越以往。据摩根大通研究(JPMorganChaseInstitute)数据,截至年10月,收入最低的四分之一的家庭支票账户余额同比增长了约50%。
在美联储与财政部联合的海量刺激下,股市与房地产市场大体上景气依旧。因拥有充足且可支配资金者更有可能购入房屋并大笔投资于股市,更多的可能性由此是,在年间获得最多财富的美国居民是一开始便拥有较多充足财富的人。房屋、股票及退休账户的价值飙升,极有可能将持续下去。今年至今,标准普尔指数(SP)33次创下新高,在去年,上涨的股票价格占家庭财富总增长的近44%。
一事两面。在疫情期间因主客观因素而与财富机遇失之交臂的美国居民,在面临即将到来的财政悬崖(fiscalcliff)压力时将更加无力抵御。根据美联储数据,到年底,超过三分之一的成年人表示,他们可能无法负担美元的现金支出。
不论富裕与否,个人财务计划正在瘦身。西北互惠银行(NorthwesternMutual)发布报告显示,疫情促使83%的美国人制定、重新审视或调整了自己的财务计划,人们改变了其优先考虑项,转而更加重视保障家庭安全与享受生活。当被问及“会如何处理获得的一笔意外之财(美元奖金)时?”约85%的受访者声称,将在存储与偿还债务间二选一,仅15%的人表示愿意花掉。
全球高、中收入群体萎缩
经济衰退已将数百万人挤出全球中产阶级家庭,而复苏之路至今的仍不明确,进一步加剧极端状况,扩大贫困人口行列。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调查报告(下称报告),年全球高收入阶层(每天收入在50美元以上)人数减少了万人,抵消了年以来增加的人数约一半,其中大部分变化来自发达经济体。与此同时,中上收入人口(每日20.01美元至50美元)递减了万,低收入人口(每日2.01美元至10美元)则增加了万。
“上述划分以发达经济体的标准来看是适度的”,报告称,“事实上,它跨越了美国官方的贫困线——年一个四口之家的贫困线为2.3万美元(以年的价格计算)。按照全球标准,穷人每天的生活费不超过2美元,或者一个四口之家的年收入不超过美元。”
高收入群体年-年逐步扩充,由4.59亿增至5.76亿,平均每年增加1万人。但在年的逆转下,根据皮尤研究中心数据,截至年,全球高收入人口或将由最初预期的5.93亿降至5.31亿,预期占比由此前预值7.6%滑至6.8%,且大多依旧集中于发达经济体。
“全球高收入人口的大部分——5.93亿中的4.89亿——在全球经济衰退之前生活在发达经济体”,皮尤研究中心称,“发达经济体约减少了万人口(占总人口的10%),这是全球高收入阶层缩减的主要原因。”
遵循着相同趋势,疫情之前,年全球中产阶级人数约为13.8亿人,目前这一数字已造成万缺口,下降至13.2亿。报告同时估计,到年底,全球中产阶级的比例将达到17.1%,较之前乐观预测值17.8%下降0.7%。“中国的中产阶级占全球中产阶级的三分之一以上,而因中国经济增没有出现明显的大幅萎缩,否则中产阶级的流失可能会更严重。”报告称。
数据显示,年至年,全球中产阶级人口从8.99亿触及至13.4亿,平均每年增加约万人。然而,疫情完全抹去了一年的成绩。不过,按照常理推测,虽颇具讽刺意味,发达经济体高收入人群的萎缩将会转而扩大中产阶级集合,但同样缩减的中产群体则意味着,发展经济体中后者经历了大幅下降,南亚、东亚与太平洋地区为主要下降集中地。
经济谱系的另一端,是还未爬上发展之梯者。
全球贫困率在本世纪以来持续稳步下降,年至年,全球贫困人口年均减少万人,总量由11亿降到6.91亿。若无疫情之扰,贫困率将极有可能如同此前预期的那样,降至8.7%的新低。而现今,疫情已使得贫困人口增加1.31亿人。皮尤研究中心预计,全球贫困人口年将增至8.03亿,远超最初预计的6.72亿值,并极有可能从年的0.0%上升为10.4%,几乎回至年的水平。
全球贫困急剧增加,此前挣扎于低收入阶层的人群再次深度滑至贫穷边缘。据世界银行测算,年间约有8.77亿人每天的生活费在2美元至3美元之间。而在近四年贫困消除运动的重新搁浅,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居民则重新陷入贫穷的泥沼。
疫情对中产阶级和其他收入阶层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
研究显示,亚洲中产阶级全球占比大幅减少,其中,南亚的中产阶级人口将减少了万,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将减少了万。与此同时,发达经济体的中产阶级据估计增加了万人,部分原因是这些国家高收入阶层的下降。而全球贫困的增加则集中在南亚(增加万)与撒哈拉以南非洲(增加0万)。
“贫困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最为普遍”,皮尤研究中心强调,“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总人口11.4亿中,预计约4.94亿人将在年大流行之前生活在贫困中。南亚18.6亿的总人口中,预计将有1.04亿贫困人口,增加人数几乎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两倍。”
(作者:胡天姣编辑:李伊琳)